



小芳
突然想学一种乐器,在54岁的年纪,这个想法显得有点突兀。
我和音乐是有过交集的。中学的时候,学校开设口琴课,我学会了《上海滩》的主题曲,现在还会吹“浪奔,浪流,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”。我还参加过合唱队,虽然五音不全也去凑数;参加过打鼓队、花束队。中专时学手风琴,拉了两年,水平始终提不上去,终于认清了自己五音不全,和音乐是有缘无份了。后来工作、生活、生娃、教育娃,一直忙碌、紧张,偶尔的闲暇也交予彷徨。蓦然回首,人生已过大半。有一天,打铁的老万来家里做客,说:“嫂子,你学个什么爱好吧。”老万曾是播音员,嗓音圆润明亮,还会打非洲鼓。我有点想和他学发音,又觉得自己嗓音单薄,没好意思说出。我认真地思考了他的建议,挨个筛选以后,决定选择架子鼓。
我对架子鼓的认识,源于上大学时,认识一个同样是学生会成员的小男生。他来自农村,个子比较矮,大概1米6的样子,因为矮,他总是把头顶的头发竖得高高的,以便看起来增加点高度。他暗恋一个女孩子,这个女孩子精灵古怪,会撒娇,会哄人,白白的脸蛋,是个城市女孩。因为外在条件相差较大,男孩知道没啥希望,但一直对女孩很好。女孩若即若离,该吃吃,该玩玩。当时学校大饭堂(同时也是大礼堂)的台上有一套架子鼓,周六日女孩出去和别人玩的时候,男孩就在那里打鼓。“动次打次”的声音和着饭堂的菜味,透过饭堂的窗户,传到校园的小路上。多年以后,每当我听到架子鼓的声音,总想起这个男孩以及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。
架子鼓应该属于“音”,不属于“乐”,对于乐感差的人有一定的包容性。基本组成有5鼓3镲或4镲,有时配上牛铃等其他小打击配件。演奏的本质就是在一定的速度中它们几个之间各种排列组合的敲击。它的强烈给予情绪极致的宣泄,它的稳定又给予情绪极致的克制。我想当年那个男孩爱而不得的时候,鼓声一定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慰藉和安定。现在,我也怀着同样的期待,寻找自己单纯的快乐和自由。我现在理解了有些人喜欢钓鱼的感觉,一整天坐在河边,即使一条鱼没钓到,也会满心愉快地回家。一个爱好就像一个精神树洞,可以暂时脱离现实时空,在树洞里,蜷缩起来,等待充电,然后满血复活。
上了一个月的课,我可以马虎地完成入门曲目《Yellow》《HandClap》,成就感满满。当我骑半小时单车奔去鼓房,和摩托车、行人、电动车抢道而行的时候,我仿佛回到了18岁的时光。我爱这种岁月颠倒的感觉。
有句话说:“种一棵树,最好的时间是10年前,其次是现在。”古人说:“凡心所向,素履以往。”我说:“不管早晚,出发就能成就自己。”愿每个人都能早点找到自己心中热爱,一苇以航,不惧逆旅。